Kafe Hu：不受外界影响

【独家专访】Kafe Hu：不受外界影响

题记：年10月，一个精神病展在上海开幕，其主题是“精神病世界——我们，只差了一个世界”，这个展览通过艺术的方式将精神病患者群体的内心世界剖析给正常人看。

在展品中，有那末几幅画，看起来很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画的，但作者其实是一个患了抑郁症的成年女生，她在复健的进程中创作出了这些作品，这些作品所出现的世界非常的美好，没有离别，没有泪水，正所谓“我手写我心”，也许这些美好都是那个女生的心之向往。相比我们这些所谓的“正常人”，在经历了现实的改造后，心底对“美好”的寻求已日渐消弱，而没法接受改造的“精神病人”，干脆躲了起来，躲在自己内心构筑的美好世界里。

那一年，一样作为“病人”的KafeHu也正在自己的音乐世界中潜心研究，尝试做一个相当严肃、而且说话富有逻辑性的这样一个人，遗憾的是，他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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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印象深入的演出

为了宣扬刚刚发行的新专辑《27:路西法密码》，KafeHu在8月初开启了自己的首次全国巡演，其实这对一个演出经验相当丰富的Rapper来讲，这其实不是什么难事儿，而且早在前年于成都小酒馆举行的首次专场演出中，KafeHu就用“人到场购票”的成绩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但这次他还是有点儿紧张。

“这是我自己的演出，得略微认真点儿”，KafeHu在准备第一场成都站的演出时，一直这么敦促自己，乃至早上1起床，全部人就像被上了弦一样，开始在脑海中排起了节目单。待到真的1上台，他却发现自己演的挺好，“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我特别喜欢这类感觉。”

第一场演出过后，心里有了底的KafeHu每天干脆好好玩，到了演出的时候就好好演出，不给自己做任何心理上的准备，固然这样上台前，心里肯定会有点儿慌，但他觉得还能应付，顺便也是让自己提起精神来。

每站的演出结束后，像一种约定俗成的礼仪一样，KafeHu会转发各地歌迷返给他的图片和视频以示感谢，但对歌迷的“爱”，他也并不是全盘接收。

“成都是我居住的城市，但下面的人跟死了一样，这让我觉得比较深入。”

在北京东四环民宅朝东的房间中，KafeHu很是无奈地向我回想了成都站当晚演出时台下的1幕，接着，他咬了咬嘴唇，再度肯定地告诉我，“真的没什么反应！”特别是当他表演新歌的时候，来到现场的观众都「愣在那儿」，转而表演老歌时，观众们又如起哄般的热烈起来，这让他十分讨厌，“我不喜欢那唱歌唱到途中有人给你来一句甚么‘KafeHu你牛逼’，你是来看演出的还是来想寻觅一下刺激？那你还不如去迪吧什么的，你来看甚么演出！

”在他心中，观赏演出其实并没有甚么硬性规定，但他自己希望人们能欣赏完音乐后，再鼓掌喝彩，毕竟能来到Hiphop现场的人，都是冲着音乐去的——如果观众恰好完成了这个在正常人看来很是严苛的条件后，KafeHu会走到人群中去，和大家一起享受音乐，讲几个段子，笑一笑，一点也没有“明星与歌迷”之间的那种隔阂。

“台下有我认识的人，也有不认识的，那都算朋友”，KafeHu说，“我不需要1出场就得有人‘哇’这样叫，如果你不是为了听到音乐最直接的一面，那你干吗来现场听呢？你还不如在家里对着我的CD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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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不了的路西法密码

7月25日，在跳票3年之久的首张专辑《27:路西法密码》发行的前一天，KafeHu率先放出了由自己首次导演的主打歌《211世纪精神病》的音乐录影带，截止至发稿前，该MV已有40万次的播放量，这样的成绩在独立音乐里可以算是相当优秀了，但随着完全的作品上线，对《27:路西法密码》的评价也愈发两极化。有人觉得它“极具艺术性”，有人却认为其“不知所云，词不达意”，乃至某友质问他，“你是否是加入撒旦教了？”

刚开始的时候，KafeHu还翻翻看评论，后来他发现“全是负面的”，就干脆不看了，但他仍然疑惑：“《TheGuy》这张专辑我做得相当轻松，所以好像很多人觉得‘你牛逼’，然后这张专辑开始收钱了，认真来做了，他人也对你越认真了”。生日前夕，KafeHu特地把这事儿说给父亲听，父亲形容这叫「一报还一报」，“你小时候不懂事也是这么喷他人的......”

好在KafeHu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所以对新专辑目前所获得的成绩，他已非常满意，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是随意套用甚么‘不懂的概念’在作品上，那些批评者的声音因此也显得相当无力：

“我不想寄与很隆重的宗教色采来讲路西法，作为一个人物，他从“晨光之子”那末高的出身，最后被打入地狱，包括后续的现代文学作品《神曲》、《失乐园》都把他意淫成一个特别混账的人，实际上是很有意思的。对应到现在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的说唱乐来讲，它们的身份、遭受都是一样的——很多人会觉得说唱乐不就是‘流氓’嘛，你无所事事，还把弄艺术当做你无所事事的借口。”

不光说唱乐，KafeHu觉得当代人很多时候都喜欢「以貌取人」，“你的我不知道你的密码只能看到屏保，你的屏保万一是个美女，那我说‘你很好色’，但是真的翻开了看里面的运用才发现，原来你是一个对生活相当有计划的的人。不破解就谁也不知道，所以我这个专辑叫《TheCodeofLucifer》。”

在KafeHu教会他人破解密码的同时，他自己却遭受着「误读」。由于想要全身心肠成为1名说唱歌手，他刚刚辞掉了月薪近一万元的设计工作，倘若拿着这份工资在成都本地生活，绝对可以过得很好，但他偏不。KafeHu的父亲则觉得“这孩子好像疯了”，便又气又笑地斥责道：“你现在这个年龄再去混娱乐界已晚了”，乃至还苦口婆心地建议他，“像好朋友谢帝一样参加个选秀”，成名成腕。面对父亲的不理解，他只好摆摆手，渐渐地解释，“我做的是独立音乐，不是混甚么娱乐界，我成不了甚么明星！”

这样的事情越多，也就越让KafeHu觉得专辑中的主打歌《211世纪精神病》和自己好近，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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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世纪精神病”的诞生

KafeHu出身在四川省绵阳市江油市的一个小城镇，这里普遍被认为是唐朝大诗人李白的故里，所以一切与旅游、文化相干的内容，几近都被冠以“李白之名”，但在他眼里，这里除“吃东西”和“坐大巴”就没有其他文化了。单调的文娱生活一度想让他成为“古惑仔”，抒发一下青少年特有的豪情，好在镇子上的一帮街舞少年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避免了他误入歧途。

“我也想成为一个B-Boy！”但很快，「摔的跟狗一样」的KafeHu就发现自己没那个天赋。为了不让小火伴们瞧不起，那段时间他一直想做一件很酷的事情证明自己，直到有人播放了Eminem的那张经典专辑《TheSlimShadyLP》。

和很多第一次听Hiphop的人一样，KafeHu也深深地被它的节奏、冲击力吸引住了，他想“也许自己也可以试一下当个Rapper”，便用圆珠笔把Eminem的名字写在手背上，跑回家去上搜索了一番，Hiphop、说唱......种种新的名词给他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在那里，他还找到了“中国说唱论坛”——这个孕育过很多Rapper地方。

“在那儿认识了很多人，他们告诉我可以下个Cooledit，在哪一个地方可以偷到美国的Beats......然后我就花了25块钱买了个麦克风，开始写歌。”以后，KafeHu就把自己做的第一首歌曲战战兢兢地传到了上，至于写的是什么，他早已记不清了，不过那个时候友给他的鼓励，他却铭记在心，“我是一个平时生活中总被朋友排挤的人，由于音乐，我在络上找到了无穷的存在感！”KafeHu微笑着说。

还在念初一的时候，KafeHu就停学了，家人几近每天都催他赶忙找个工作，父亲乃至威逼道，“你这辈子如果不赶忙找一个工作的话，只有两条路，要不然被人砍死，要不然你就进去监狱。”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携全部资产5百元踏上前往成都的路，不是为了圆甚么嘻哈梦想，只是由于成都的街道灯泡多，“我很喜欢大城市灯火阑珊的感觉”。

比起很多漂泊在外的人荣幸的是，KafeHu在上结交了很多喜欢Hiphop的小火伴，所以他1到成都来，便投靠到朋友的街舞团体，跑演出赚钱。惋惜好日子没过多久，朋友的街舞团体就濒临解散，加上演出淡季，他基本处于零存款的状态，只好卖了陆陆续续来成都后置办的一些家具保持营生。

即便是在最苦的日子，他也从没想过回头，“人还能被憋死吗？找个工作不就完了”，而这个时候，之前相识的麻糖酒吧老板蝈蝈、阿桥恰好听闻KafeHu「落难」，便把他安排在酒吧里做一个吧员，边干边学点儿本事，果不其然，就是在麻糖酒吧的这一段时间里，他见识到了器乐型音乐的独特魅力。

这样的故事放在任何人身上，称之为“凄惨”，不足为过，但KafeHu却一点没觉得，“我现在没死，而且我身体健康......我遇到了这些人，他们没有给我很多钱，但是「贵人」并不是说给你很贵的东西，他们给你的是很珍贵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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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留恋过去的人

在寻求用说唱音乐表达自我的路上，外界的声音很难影响到乐观强大的KafeHu，但当回想涌上心头，他又是如此的脆弱。

自诩不爱写字的他，在豆瓣小站写的第一篇文章《对烟花再没兴趣》就是关于回想的：

“这应当就是年龄大和小的明显差距。当初儿时身穿新衣手执压岁钱放着鞭炮玩儿通宵的精神，在这个明显的差距之下，早已经不复存在，但是我的脑袋里面还在盘算着新年怎样好玩儿，眼前显现出的景象是灯红酒绿中大伙儿吞吐着浓浓白烟......再过量少年，我会不会由于记不清了小时候单纯顽耍的情节，而怀念我现在正置身其中的夜夜笙歌？”

KafeHu想念小时候，他觉得关于那时的每个片断都特别的「浪漫」，特别的「笨拙」：

“差不多都十岁了，我还空想着，一个红转墙的后面是一片一马平川的、走不出去的森林。”

“小时候东西特别便宜，你在家里偷5块钱你就觉得携带巨款出门。”

“你要去找一个朋友，你得走很长的一段路，到他楼下去叫他，而且还得用甚么东西砸他家窗户，还不能喊，你怕他妈妈发现了。”

“我跟对门楼的小孩我们中间牵了一根线来相互递零食什么的，现在小孩都没有这些。”

......

而回想中，也有一个他永久不能忘却的人——3姨。三姨是KafeHu继母的mm，由于智力只发展到10几岁，所以她每天都像个小孩儿一样，也特别合适带小孩儿。几近手里有一点儿钱，她就会给KafeHu买东西，“我记得我小学一年级了一双百分，她把我抱起来就去商场里买了巨大一堆东西”。但也由于3姨的“小孩儿性情”，一旦KafeHu不听话，就铁定打他，KafeHu就跟她对打，“后来她发现打不赢我了，她也就不再打我。”

多年后，3姨结婚了，由于生活的种种不幸，其精神问题也就愈发严重。直到6年前，已在成都谋求发展的KafeHu突然听到了3姨病逝的消息，那一刻的感觉，他形容犹如“晴天霹雳”。“她不仅是我的一个尊长，还像跟你长大的发小一样”，KafeHu说，他几近每一天都会想起“33”，至今为止，他仍为没有向这个照顾他多年的女人亲口说一声“谢谢”，而感到惭愧。

在豆瓣那篇记念3姨的文章末尾，KafeHu写道：

“如果世界上真有那末一名老天爷，我想他肯定是个操蛋得再操蛋的人！”

采访后记

在采访进程中，KafeHu突然说，他这么多天演出下来，发现自己的这张新专辑“是装逼的”，由于他觉得「本性难移」，“你在字里行间就会泄漏出来，你是轻浮或是没那么多文化的人”，但这些作品又切切实实的是他想表达给听众的，也许这就是一个「211世纪精神病」的自我挣扎吧？

专访+“快嘴问答”视频戳戳戳↓

（采访、文字/赵宇视频/琨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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